七律·李朝政
列车行针崔仲平
李子乘车欲返黉,
广播呼吁似哀鸿。
中年妇女千声唤,
半节车厢一线通。
临事从容心似火,
行针淡定手游龙。
锋芒所向妖魔道,
二竖惊惶叹技穷。
前不久,我校退休教师,被大家称为“崔姥爷”的崔仲平教授带着他的新作品来到了党委宣传部,和我们讲起了这样一个故事。故事发生在3月13日郑州开往长春的K926次列车上,长春中医药大学研究生院2013级中西医结合基础专业的研究生李朝政用自己的专业所学救治了一位高烧发病的阿姨。
带着敬佩和好奇的心情,记者前去采访了李朝政。记者见到故事的主人公时,他刚刚结束每天早上的必修课——晨练。当记者和他提起救人一事时,他表现得平淡而谦虚。经过记者多次询问才娓娓道来。
时间回到3月13日晚上8点,当时列车播音询问是否有大夫,8车厢有乘客高烧到40度。起初,李朝政以为会有别的大夫过去,谁知后来又播音多次,于是他鼓起勇气,他到隔壁患者的车厢。经了解得知,患者是一位38岁的女性,简单询问了病情,当即选择放血疗法退烧。大概十分钟左右,患者病情有所好转。
在医院以外的地方,遇到急需救治的病人,你会怎么办,救还是不救?这不是医学的难题,而是道德的选择。一个医学生就这样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大家作为一个真正的医者应该怎么做。李朝政让人们相信,雷锋精神永存,这个时代依旧充满温情。
心存善念的医者情怀
随和可亲,温文尔雅,热情却不急不躁,这是李朝政给记者的感受。被夸奖的时候会脸红,谈起救人的事,他说的最多的是“应该的”。当被记者问到为什么选择去救治,难道不怕被讹诈时,他说:“也有过犹豫,其实不该犹豫的,作为医学生,没有什么应不应该,这是分内的事。咱们学医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尽自己所能解除病痛,我在社会上还没有接触到那种人,我相信还是好人多。我们既然选择当医生,就应该有心里准备。”
他的研究生导师,药学院副院长黄晓巍说起李朝政满口的赞赏,“这件事我还是听别人说的,他自己没有与我说,他很低调的,这种事也不会太张扬。我当时听说的时候就觉得很正常,这是他的风格,遇见这种事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却不是他第一次给别人治病。在他看来,能出手救治突发病证的感觉很好很自豪。他身上时常会带着针灸针,就是因为每次回老家,亲戚朋友哪里不舒服都会让他扎几针,久而久之就养成了随身带针的习惯。
李朝政曾是研究生会社会实践部的副部长,后来作为博硕医疗服务团的骨干,多次组织并参与义诊、暑期三下乡等活动,为老人们送去温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因为活动中的突出表现,还被评为长春市志愿服务先进个人。
热情周到的待人风格
生活中,李朝政是大家的“政哥”,特别关心身边的朋友,是个总是照顾大家的人。在同学的心中,他是个很热心的人,平时就很乐于助人。作为寝室里唯一一个学过针灸的人,大家的小毛病都是他为大家扎针治疗,不分早晚,只要大家有需要,他一定会提供帮助,随叫随到。热情、周到、细致,这是提起他时每个人脑海里最先出现的词汇。寒假他比别人晚回家,帮助同学完成实验的后续工作;同学中谁要搬到红旗街校区,只要叫到他,他一定会帮忙。“学习中遇到什么问题,找政哥,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他身边的同学这样告诉记者。
“研究生他们在研二的时候需要搬到红旗校区,那段时间他就总是帮着大家搬家,无论谁。真的特别好,特别乐于助人的一个学生。”导师黄晓巍说。
“他不善言谈,什么事都在行动中,他是班里的团小组组长,对大家的事情很上心,很负责。”他的辅导员老师路方平这样夸赞他。
孜孜不倦的治学态度
用时间换天分,越努力越幸运。
做医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因为他的本科专业是针灸推拿,所以对于药理的各类实验不太擅长,但是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有了很大的提高。现在他已经可以自己完成一整套的实验流程,从实验设计到实验操作,到最后数据整理、写论文,他都已得心应手,其中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采访中他笑说,“最开始还被实验用的大鼠咬过,现在我已经可以熟练地掌握实验基本技能了。”
李朝政在医学的道路上孜孜以求,曾多次获得国家级奖学金,这与他勤恳细致的工作态度是分不开的。每次导师给他布置学习任务,他总是会在要求的时间之前完成,并且完成得又快又好。平时的学习积累是他能在关键时刻及时救治患者的基础。
“给她治疗的时候挺忐忑,在治疗过程中就好很多,没时间想其他的事,只想着患者的病情,治疗效果怎样,应该怎么治,从何处入手。还要安慰病人给她以信心,表现出这个病我能治,不露怯。因为中医讲究‘正气内存,邪不可干’,病人有了信心,有了正气,对恢复病情有利。她一有不良反应我就给她讲解是什么情况,让她放松。”谈到救人以及和他的专业相关的问题时,他明显轻松很多,跟记者侃侃而谈,并引经据典,从望闻问切讲到选穴,从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讲到患者的好转情况。不难看出李朝政对于中医的热爱和扎实的基本功。
懂得事后反思,总结优、缺点,这是李朝政做事的习惯。事后的第二天他发朋友圈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反思自己之前的顾虑太多,并认识到对自己医术的不信任,还是因为实践不够。采访中他告诉记者,作为医学生,基础一定要扎实,对于不清楚的地方一定要弄懂吃透,另外平时有实训的机会就要多练习,还要在临床上多实践,熟能生巧,这样遇到紧急情况才不会怯手怯脚。
是什么样的情怀驱使着他,都已经不再重要,李朝政的小小善举传播的是医者正能量,通过这样普通却不平凡的事,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有操守的人,一颗把医学事业进行到底的心。
现场还原
记者:你当时怎么知道有人需要救治?当时是怎么样的情况,病人病情严重吗?
李朝政:火车一直广播,我想就过去看看吧,通过了解得知是一位38岁的中年女性,发烧挺严重。
记者:你是怎么救治她的,她配合你吗?
李朝政:当时正好我身上带着针,而且针灸对治疗退烧效果挺好的,我说我给你放血退烧。在简单了解了患者平时的情况之后,我采取耳尖放血,又在她手上扎了几针。当时患者的精神特别萎靡,两眼无神,说话的时候也无声无力的,扎完之后大概过去5分钟,患者就开始说好热啊,声音也慢慢变高了。我就安慰她,跟她说这是正常情况,出了汗就能退烧。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给她增强自信,大概十分钟左右,从刚开始手指尖特别凉,随着汗出,手尖变暖和了,头上也明显出汗了,患者又说脚好热,想把盖着的两床被子减去,我就告诉她虽然已经发汗,但不能猛地把被子都掀下来,出汗如果受风的话不太好,后来就让她盖了一层被子。
记者:用针的时候有没有紧张呢?
李朝政:毕竟是陌生人,也不是在正规医院,用针前确实很害怕,扎针之后我也后怕,但扎针的时候倒是没想那么多。
记者:患者的后来的病情有没有再反复?
李朝政:后来列车长也在关心,问需不需要下一站到站下车治疗。我说再看看吧,如果她不再反复的话就到家后立马去医院,如果反复的话就下车。当时快到拔针的时候,她突然说胃疼,右下部疼,她一说右下部疼,我就害怕发烧引起急性阑尾炎之类的。之前她什么都不想吃,挺没有食欲的,到了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已经能喝点温热水了,又稍微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就睡下了,睡得也很安稳,第二天清早再了解情况时,她说十一号曾做过检查,是肾结石,十二号做的结石粉碎,检查病情的时候我问她的,她说发烧好几次,好几天,后来实在是不行了,决定回家看看,因为是右下部输尿管结实粉碎,我就联想到她说右下部疼,我说可能是结石粉碎尿路感染引起疾病了。我给她建议到站之后直接下车检查。
记者:病人病情好转后其他人对你有什么看法?
李朝政:第二天周围的人都在说,中医真神奇啊!看得出大家对中医还是挺认可的,我也没白学,我学了这么长时间,能给人带来健康,感觉很好。
记者:后来有没有关注她,现在怎么样了?
李朝政:分手的时候我加了她朋友的微信,一直很关注她的病情,十四号下午两点左右,她就开始在医院检查,我下午四点多到校后联系她朋友,说医生确诊是肾炎。大概二十四、五号左右,她朋友那边就说,已经痊愈出院了。
记者:经历了这样一件事对你有什么触动?
李朝政:在医院里给病人治疗,虽然也是治好了,但和在这种急救情况下相比,感觉差别很大,碰到这种情况我们能出手,有能力出手,并且做好,让我感觉特别好。还是应该踏实学习,让自己有救人之力。
记者:想没想过如果治不好会怎样?
李朝政:前面我听到广播,她就在我隔壁车厢,先是犹豫了一下,因为一直没人去,车上不停地广播,我就想不管了。针灸退烧较安全,效果也不错,在家里发烧我都治过,这一点我是有信心的,专业的自信鼓舞了我。
记者:为什么会随身带着针具呢?
李朝政:我老家在新乡,每次回老家,街坊邻居有什么不舒服的总让我给他们治疗,就习惯了随身携带。
记者:那么这次你能救人,与平时的锻炼有很大的关系吧?
李朝政:的确,我很感谢亲人对我的信任,尤其是我母亲,有时候不舒服她就让我扎。母亲后来跟我说,其实扎的时候她挺怕疼,也挺害怕的,扎的时候她手上都会出一手冷汗,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我,这很让我感动,也在激励着我。
采访手记
说实话,非常幸运能认识李朝政学长,在他的身上我能看到一名中医学子所有的优秀品质,安静执着,勤于思考。记得第一眼看到李朝政,他坐在那张椅子上,安静和谐,让人不忍心打扰这一份静谧,直觉中就知道他是一名安静的,执着追求自己理想的人,毕竟在现在浮躁的氛围中,能有安静如一的气质,实在是难能可贵,可以想到他要在多少日夜里读书学习,才能显示出这种淡然和谐的气质。在进一步交谈中,我发现果然如此,他对自己所学的专业知识有着自己的见地。对一些事情看得也非常的通透,讲起自己的专业知识他侃侃而谈,和我们讨论事情就算有一些不同的观点也是不争不燥,不偏不倚。虽然只比我们大了几岁,他却好像比我们经历了太多。
可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学长对于我们夸奖他救人的事情,他却不好意思,忙说是每个学习中医的人都会做的,是微不足道的,和刚才讲述自己专业知识时的大方自如相比,就像换了一个人。也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才能对自己专业苛求,才能在危急的情况下,冷静思考,救人于危难之中。
在和他交流中,我捕捉到他对学习的一个观点,那就是要基础、实践两手抓,基础知识打得牢,实践多,遇到事情才不会感到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样简单的道理我们都知道,但是谁又真的做到了呢? 有人说过,优秀就是把简单的事情重复很多次,在过去的日子里,李朝政焚膏继晷学习知识,抓住机会不断实践,在遇到紧急情况时,他才能救死扶伤。
他就是一个简单的人,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学习,在他的心里,学习中医是他最简单的目标。他又是一个执着的人,执着自己的生活,执着自己热爱的中医。衷心希望这个简单执着的中医学子能在自己的理想中前行,点亮自己心中的那颗最闪亮的星星。
改编自《长春中医药大学微信号》
撰稿人:曹洋 卢姝言 王智宇